“我本来也没想的，不过高一刚上高中那一会儿，选课代表，老师看我语文不错，点名让我当了，就从高一就当到了现在。”纪孟摸着后脑，不好意思地解释说。
“恭喜。”
“这也是恭喜的事？”
“多放放水啊，课代表。”路星晨拍了下纪孟的背，鼓励。
纪孟拧着眉头，难得唔了一声，沉思。
“怎么了？”路星晨一边在书堆里翻找着书，一边抬头，问了一句。
“我们班的语文默写吧，和英语默写不一样，是同桌互相改的。”纪孟瞄了一眼江衍，然后坦然地对路星晨说，“我们老师说了，默写全靠自觉，反正记住了是自己的，考出来的成绩也是自己的，不会骗人。想做小动作就做，别到时候考砸了，在她办公室里哭着背课文。”
“这么狠啊？”路星晨说。想象着班主任在办公室监督着一群人默写时的那种压迫感，只能说可怕。
“所以到时候默写完，你给江哥看就好了。”纪孟小手指了指江衍，眼神示意，然后准备离开，到讲台维持秩序。
路星晨大方地‘嗯’了一声，找到课本，一边翻开课本，一边寻思着刚刚前桌的话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。
她的给江衍看，那江衍的不用给她看吗？
路星晨拉住纪孟，朝右手边的那位偏了偏头，问：“那他默的我不用看吗？”
纪孟摸了摸鼻子，面露难色：“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。”
路星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。这里的人说话都这么喜欢拐弯抹角的？
纪孟也不瞒着，清了清嗓子，看了江衍一眼，低下头来说：
“不妨直说，江哥以前的默写都是我帮忙看得，每次都全对，自从被打击了四五次之后，我就放弃了自讨苦吃。所以看不看都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路星晨不信，默写完之后，把江衍默写的看了看，眼睛都盯酸了，没找到一处错。
得，她就不该看。
“学霸，您的默写本，您拿好。”
这一幕正巧被回座位的纪孟看到了：
“看吧，我就说江哥肯定全对。”
路星晨摁着他的头，给他扭了过去。
求您了，别说了，我脸疼。
江衍看着他默写本上用红笔标注的‘全对’那两个字。
字虽然不敢恭维，但是笔画抑扬顿挫，写得相当的咬牙切齿。
就和昨晚的某人一样。
然后拿起他手里的那本默写本，给他的这位同桌递了过去。
路星晨感觉她的胳膊被拍了一下，回过头，就听江衍道：“你的。”
路星晨以为就这，刚想哼一声，准备以高傲的姿态拿过那本默写本，没想到江衍又加了一句。
“默得还不错。”
路星晨的哼气当场泄了。
她翘起的尾巴，还没翘全，就翘了一半呢，结果江衍就没让她翘了。
哦吼，这位学霸居然还会夸人？
路星晨在心里嘀咕了一声，然后翻开默写本。
纪孟一门心思想凑上来看看：“默的怎么样？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江哥说人不错的。”
路星晨捧着默写本，看了纪萌萌一眼，然后翘着凳子往后仰，悄摸摸地看。
默写本很干净，上面就默了一篇文，在她默写的后面打了一个√，还挺符合他的闷骚人设的。
路星晨捧着书，朝江衍弩了一下表情。
路星晨以为江衍不知道，没想到江衍也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，朝她看了过来。
路星晨连忙回过视线，朝东朝西地乱看，装作不知道。
凳子还是翘着的，那副模样看起来还挺吊儿郎当的，见着前头的纪萌萌还一脸诧异不解‘哥，你咋了，不会是傻了吧？’的表情，赶紧拉着他坐下：
“你站着干嘛？赶紧坐下，妨碍我看黑板了，刚刚班主任讲的我还没记呢。”
—
下课期间，路星晨去教学楼下买了瓶水。
回来的时候，发现班里异常安静。平常就是到了上课铃响，也是喧闹的景象。
今儿上课铃还没响呢，班上的人都坐在位置上，坐得好好的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路星晨回到座位，手里拿着矿泉水，拍了拍前桌的纪孟，小声地问。
“昨天杨姐不是出了张卷子吗，结果最后一道没人做出来，所以杨姐等会儿来，保准脸黑的一批。”纪孟说。
果不其然，杨静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，板着脸扫了一眼教室，把手里批改好的卷子给课代表，让课代表发下去。
手里还拿着两张试卷，往讲台上一放，就叉着腰站在讲台上。扫了一眼教室，那目光，简直要杀人。
教室里那安静的，连平时交头接耳，小声细语的声音都没有了。
课代表发完卷子，两手空空，路星晨往周围看了两眼，连江衍的都有了，但是她的卷子还没。
路星晨拉住课代表，问：“为什么我没卷子？”
课代表空着手，看了看周围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：“不知道，试卷都发完了，应该没发错。”
这时，纪孟往后靠，用手肘敲了敲她的桌，一脸大事不妙地看着杨静黑着脸的表情。
“我就说你今天早上不要头铁，一个早自习做完一张数学卷子，怎么可能。杨姐一下就能看出来，你是不是糊弄她的了。”
路星晨：“？”
纪孟让她看杨静，路星晨抬头，就见着这位数学老师手里还拿着一张卷子，边说，边朝着她这方向扫过来。
那富含严厉的声音开口，班上的人都为之一振。
“这张卷子最后一道题，我们班就两个人做对了。昨天我下课前讲的你们是不是都没听到？”
“就是今天早上还有人来问我，老师，这道题是不是出错了。”
“ 我会出错题给你们做吗？”
“这种质疑题目的精神是可以，我不是说你们不可以有，欢迎。不过这题是对的，你们要怎么办，就搁这儿死磕，就光觉得题是错的，所以我没办法解，就不解了？”
杨静边说，边拿着那张卷子，走下讲台，朝着路星晨走去，那道盯在路星晨身上的视线，简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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